到我完成“7+2”时,全世界登顶珠峰的人大约有1800人,登上七大洲最高峰的117人,到过南北二极点的42人,抵达地球三极的14人,完成“7+2”的有5人,年纪最大的46岁,最小的31岁。从专业角度看,攀登七大洲最高峰难度并不是很大,甚至可以说七大洲最高峰没有七大洲次高峰难。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就比珠峰难度大,至今登顶不到200人,而登顶珠峰的人已经过5000了。梅里雪山,海拔仅6400米,却因为山体陡峭破碎,雪崩多,天气变幻无常,至今还无人能登顶。从系列登山来说,“7+2”难度也远远不如“14座”。
随着技术的进步和协作手段的改进,攀登雪山的难度降低了很多,对民间登山爱好者来说,登顶珠峰也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,但无论如何,攀登高海拔雪山依然是一项可能带来生命危险的极限运动。以攀登世界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而言,风险都是极高的。从概率上讲,即使训练有素的职业登山家也不能100%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。当然,在登山爱好者看来,恰是这种不可预测的风险才是高山极限运动的魅力所在。
王石:登山让我学会面对死亡
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,高大、险峻、气候复杂。1921年英国人开始尝试登顶,此后33年间先后15次失败,死亡十多人,才换来第一次成功。北坡更是有着“不可逾越”的神话,到1960年才由中国人实现登顶。虽然攀登珠峰的遇难率不像乔戈里峰、干城章嘉峰甚至安纳布尔纳峰那样高,但也有9.3%的记录。1995年9月,当时最出色的女登山家爱丽森·哈格里夫斯和希拉里爵士的儿子彼得·希拉里组队攀登乔戈里峰。在到距离顶峰只有不到400米的地方时天气变坏,彼得·希拉里毅然撤退,爱丽森·哈格里夫斯率领其余人强行冲顶,在成功登顶下撤途中一行六人全部遇难。最后唯有小希拉里活着走出乔戈里峰。世界第三高峰干城章嘉峰,遇难率22%。第四高峰洛子峰遇难率4.5%,至今尚无人从中国境内的东坡攀登成功。第五高峰马卡鲁峰,遇难率11%,在前16次攀登活动中,只有5次获得成功。第六高峰卓奥友峰,遇难率2.5%。第七高峰道拉吉里峰,山势险恶,路线充满了明暗交替的冰裂缝与悬垂的刃脊,有“魔鬼峰”之称,遇难率18%。第八高峰马纳斯鲁峰,山脊有如利剑,遇难率22%。第九高峰南伽·帕尔巴特峰,有十分不稳定的冰川,遇难率28%。第十高峰安纳布尔纳峰,是第一座被人类登顶的8000米高峰,但在首登成功之后20年,极其可怕的雪崩阻止了所有人登顶,遇难率高达41%。
加舒布鲁木一峰和二峰,分列世界第十一、第十三高峰,地形险恶,遇难率分别为11%和2.6%,中国一侧的东坡均未有人能登顶。正如法国金冰镐奖的“金冰镐精神”所倡导的,在攀登所传载的人类价值中,生是最高的价值。攀登使我们更加认清生命中那些本质的要素。能够坦然面对死亡—这是登山经历带给我的最大财富。
登山无法回避死亡问题,进山之前,就必须考虑到如果出不来,公司会怎样,家庭会怎样,妻子、孩子、朋友⋯⋯把身后事一一考虑好。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,一个人会更好地活在这个世上,可以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问题,面对自己原来回避的问题,做什么事情都会更坦然、更平和,包括坦然、平和地行走在攀登路上。对公司、家人、朋友负责任之外,怎么做才算是对自己负责任呢?就像人们常常说的,让自己的生命充满意义,让自己的一生并非虚度,而且做到生死无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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